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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哟太太,今天还是不要去幼儿园了吧,你看看,出这么大事情,”柳妈一脸忧愁地走过来,把今天的晨报递到我手里。

柳妈是南方人,讲起话来细声细气,她在张家做了二十年工,见多了张家人冷漠疏离的阴森嘴脸。如今的张明生阴晴不定,我也不算好相处,她可谓是如履薄冰。而可可自小活泼,爱说爱笑,身体虽然羸弱,精神却野蛮不得了,柳妈看见她就喜笑颜开,恨不得事事都顺着她的意。

“什么,”话说了一半,我接过报纸打开,只读了头版标题就变了脸色,心脏急跳起来。我不敢细看,只大致扫了一眼报道便将报纸折起来扔在一边。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算了,她不想去就不去了。”

可可似乎被我吓到了,她一向害怕我这个样子,哭声又响了起来。她觉得我不高兴。

我一抬头,发现张明生正在看我。他的眼睛幽深,似乎在等我解释我的失态。

我避开他的眼神。张明生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容淡了一些,他将女儿交给柳妈抱着,走过来推我的轮椅。离开餐桌前,他一把抓过我刚扔在餐碟旁的报纸,还扭过头嘱咐了张小元一句:“不许偷偷丢掉鸡蛋。”

似乎忘记了要开会的事情,张明生不紧不慢地送我回房间。我们一家四口,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住在这幢别墅,所以这儿充其量也算作是一个“家”。依照惯例,我的卧房在最顶层,下面一层是张明生自己的休息室与书房,二楼是两个孩子同柳妈在住。按理讲,让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住在最高层,怎么看都有违常理。但客人来家里做客,无一不被张明生那套“我太太好静,不忍心她被打扰”的说辞打动,再加上家里本就有电梯,时间久了,也没人觉得奇怪。

家用电梯内灯光昏黄,我不讲话,张明生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我听到了报纸摊开的声音,知道他也一定看到了那条新闻。

珠宝大亨朱长永的长孙被人绑架杀害,年仅四岁。

我很少出门,按理讲,我不该认识这个孩子。只是今年春天,可可第一次上幼儿园就哭着回来,明明出门时还开开心心,回家却哭到呕吐,把我和张明生都吓了一跳。我对两个孩子都极严厉,惹得可可怕我,不肯同我说,可那次连张明生连哄带抱都没了效果。张明生眉头倒竖,唤来他那个不苟言笑的保镖阿海。是他接送可可与小元上下学。

阿海看看我,又看看张明生,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讲:“小姐在学校同人打架了。”

我顿时心揪起来,伸手去查看可可身上有没有伤痕。张明生却笑吟吟的,他问阿海:“谁赢了?”

自然是张亦可,人家在手工课上抓了她的小辫子,她就在人家脸上抓出了一道疤。我发现可可完好无损,头发看起来都没掉几根,这才放下心来。张明生顺势把可可交到我怀中,开始盘问阿海那个孩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阿海说:“是朱长永的长孙,名叫朱宝君。”

我不知张明生是怎样处理这件事,往后可可依旧照常上幼儿园,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可时隔大半年,这个名字又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宝君,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他在家中受尽宠爱,如今却被出尔反尔的劫匪弃尸荒野。

我有些不寒而栗。我一边质疑,一边安慰自己,就算张明生再锱铢必较,也不可能阴险到对一个孩子下手的程度。

他在外面的风评一向很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仅工作上优秀专业,私生活也十分简单,再加上他那张好皮囊,人人都讲他温柔潇洒,专情顾家。他也确实做足了功夫,一有时间就带全家出门游玩,两个孩子都跟他更亲。

我还记得第一次可可的幼儿园,那地方比我当年住的孤儿院大上五倍不止,建筑与师资就不必说了,他们甚至在院内养小马与孔雀。隔着面纱,我看得不真切,只见到迎宾的负责人Andy微微翘起的嫣红嘴角,她对我不屑一顾,对张明生却亲切得很。我抛出的每一个问题,Andy都回答得十分敷衍,话尾甚至迈着一丝冷笑。但如果是张生提问,她的态度顿时就和风细雨起来。

也不奇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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