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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青阳式不错。”那人说。

薛诚有些措手不及,但仍用鞭回敬了过去。他没料到看上去软弱可欺的覃映致,剑风如此凌厉,倒使他落于下风了。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薛诚渐有不敌,覃映致抓准他一个破绽,提剑斩去,那铁制的九节鞭猝然断成两截。

飞舫上那人看向覃映致,只见他眉头仍是锁紧的,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出矢的弓,犹有余音震颤。

薛诚趔趄几步,面色凝重起来,终于拔出了他的佩剑。那是一柄形如柳叶的短剑,剑身瘦窄,有霜雪之辉。双剑相击,覃映致的虎口便是一阵震痛。

“这小子的剑比人要吸引你,对不对?”女修开口道。

“细柳剑。”那人兴致大减,“单凭此剑便可取胜,还有什么看头。”

话音未落,覃映致便力有不逮,被逼退数步。虽如此,他还是运转全身灵力,使出了青阳七式的最后一式。剑光明亮,似松山破晓,却不敌能一叶障目的柔柳。

啪嗒。伴随他多年的铁剑落在地上,薛诚以牙还牙,送它个九节鞭一样的下场。

覃映致拾起断剑,心中没有愤懑,只是空荡荡的。他又想起昨夜的剑仙,摇摇头,把念头甩出去。

正欲行礼退场,台下突然传来惊奇的吸气声。他回头看去,白衣仙人踏着长剑,立于半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呆呆地,甚至忘了作揖,答:“弟子覃映致。”

那人似是笑了下:“覃映致,日后你就是我江凝的徒弟了。”

那日江凝带他上了横练峰,为他安排了一处洞府。见他佩剑已断,便随手解下自己的长剑,交到他手里。

覃映致受宠若惊,不敢接下:“弟子何能,怕折辱了师尊的宝剑。”

江凝淡淡地看了那把剑一眼,道:“拿着,此后你若输给别人,只能因为技不如人。”

覃映致心中一动,江凝这话,是在回护自己么?他偷偷抬头看他,却见江凝正灼灼地盯着自己,连忙缩回目光。

“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豫。覃映致只得硬着头皮与他对视,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目。江凝的眼睛是典型的下三白,好像对谁都带着点轻蔑。唇角微微向下,面无表情时便透着一股冷峻。

覃映致端详了半晌,蓦然回过神来,迭声告罪。江凝却不以为意,似乎被他的窘状逗乐了。

“明日早晨到我洞府来。”他落下一句,翩然而去,新收的便宜徒弟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紧紧抱着长剑,如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翌日天还未亮,覃映致便收拾好自己,向江凝的洞府走去。他还未学会御剑,遂一步一印地行在横练峰的石阶上。

因江凝修习的心法属阴,他在横练峰布下阵法,使之终年积雪。听着簌簌的踏雪声,覃映致的心绪稍稍平定下来。

昨夜又是个不眠之夜,他想了许久,仍不能置信自己成了被誉为“剑宗”的江凝的弟子。甚至半夜起床舞了一整套青阳剑法,都无法消解激动之情。

他拂去肩上的落雪,乖乖站在师尊洞府门前。以至于江凝出门时,还疑心什么时候多栽了一棵松树。

“师尊。”覃映致行礼道。

“来得真早。”江凝不咸不淡地说,突然抬起食指在覃映致的眉心轻点了一下。

覃映致只觉一阵暖流涌过了四肢百骸,身子一点儿也不僵硬了,“多谢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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