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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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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引着众人绕过照壁前往偏厅,观行云悬在半空的手这才落下去,欲言又止地甩了甩,自说自语道:“行吧,妹夫……”

由于此处只他一人独居,院落并不很大。为了照顾观暮雪的身体,大哥可谓费尽了心思,又要出行方便,又要冬暖夏凉,还不能有蚊虫烦扰。

所以哪怕地方不及王公卿相奢华富丽,但确实是最宜居住的。

“你们打仗那几年我病情屡屡加重,奶奶就做主让我去青云观静修。佛寺道观就算改朝换代也是安全之处,再加上观主有心掩护,京城陷落之时我得以逃过一劫。”

观暮雪亲自替他三人煎茶,拢着衣袖,边忙边道,“可惜等我出来,家里已被重兵把守,奶奶也不知去向。”

“奶奶是我带走的。”观亭月适时补充。

“知道。”他笑道,“大哥告诉我了。”

“后来我无处可去,只能再度投奔青云观,好险快要出家做道士之时,大哥寻到了我,可算不必守清规戒律,‘五荤三厌四不吃’了。”

“老四现在过冬还难熬吗?”观行云问。

“一身老毛病,反正死不了。”他模棱两可,应答得轻松,手指压住壶盖一一斟满新茶,“如今全赖大哥养活,偶尔做点上不得台面的药膏叫童儿拿去市上卖些小钱,打发时光。”

“可惜咱们家宅子不知叫哪位身份厉害的人物给买去了。”观暮雪无不叹惋地感慨,“本想攒了钱就将它赎回来,但听闻对方无论如何不肯出手,怕是没什么希望。”

观亭月的茶杯停在唇边,颇为生硬地轻咳一下,食指一伸,对准燕山。

“他买的。”

她四哥闻言怔住。

观亭月:“姓燕,定远侯。”

观暮雪登时满脸肃然起敬,把茶具放置在旁边,拱手冲他作揖,“失敬,失敬,原来是燕侯爷。”

“四舅哥客气了。”他人模狗样地点头,“有空常来坐。”

想了想似乎措辞不对,又改口,“搬来住更好。”

“我在坊间对燕侯的事迹有所耳闻。”观暮雪大概是常去瓦肆乐楼听小曲儿,听了不少定远侯从前十分矫揉造作的丰功伟绩,一副可以当场含笑九泉的表情,“我们小月儿有福了。”

“……”

观亭月眼角轻轻一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这句话捧场。

盘子里放的糕点都是庖厨下人自己烹制的,三哥吃得正欢,而他们两人对甜食兴趣不大,只顾品茶,偶尔低声闲聊两句。

观暮雪见得此情此景,心头有波澜不惊地触动。

“真不容易,没想到我们一家人还能有再聚的这一日……二哥呢,他好吗?”

“二哥过得也很好。娶了个漂亮又利落的二嫂。”

观亭月简单地同他说起在襄阳城中发生的事,当然得跳过燕山那段,正讲到背

后的刀伤养了一个多月,她四哥突然出声。

“你受伤了?”

他滚着轮椅,往前倾了倾,“来,四哥给你把把脉。”

看观亭月顺从地挽起衣袖,燕山好奇:“四舅哥还会医术?”

观暮雪语气谦逊,“我并非什么妙手回春的大夫,只不过久病成医罢了。”

“对哦。”她三哥恍然大悟,貌似才想起有这回事,“早知老四会给人瞧病,就该让江流把小丫头带来的,还看什么老神医,自家人不比那靠谱?”

“江流?”观暮雪用湿帕净手,“你们寻到江流了?”

“是啊。”观行云胳膊肘搭在桌角,很是没规矩地吃糕饼,“那小子最黏你的,现在有了小姑娘,什么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的,全都顾不上了。”

“什么黏不黏,十五六的大小伙子,最不着家的。知道他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他摁在观亭月的脉门上,似模似样地斟酌良久,又再看了她的双眼、脸色、口舌。

“你在吃调养身体的药是么?有没有药方。”

观亭月摇头:“方子没带,在家里的。”

“无妨。”燕山示意小厮,“我记得,劳驾拿纸笔。”

她听完不禁悄悄地惊讶了一番,而一旁的观暮雪倒是喜闻乐见的表情。

燕山的字非常端正,伏案写东西的样子很像刚入学堂的孩童,不多久就规规整整地默出了一份药方。

她四哥仅粗略一扫,立马严肃地冲对面的两人叮嘱道:“这药后劲长久,你们可得留心,千万千万不能有孕,否则对孩子不好。”

观亭月:“……”

她还在想着此话是不是在何处听过,燕山便已同样肃然地答应下来:“我明白了。”

观行云则陡然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你明白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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