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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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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得在此处守着她。

贺岁安叫不动红蛇,自己又不能贸然出去送人头,只能作罢,很快,她眼底露出一抹惊喜,因看见崔姨带着阿宣出现在城门口。

崔姨杀的是灵蛊人。

所以她不是帮刘衍,不是帮刘衍,就是帮他们。

而刘衍见自己找了多日都不见踪影的崔姨出现,停下吹笛,先是一喜,然后是无尽的失望和难以置信,她竟助他人,背叛于他。

崔姨喊阿宣带走马车里的公主,必要保她平安。

刘衍以前带着阿宣去杀了公主的兄嫂,可不能再害了公主。

“是。”

阿宣回道。

万万没想到的是,阿宣刚到马车前,就被从里面刺出来的长剑穿破心脏。他不解地看持剑人,瞳孔骤缩,不是公主,是蒋雪晚。

刚才蒋雪晚坐在马车里待命时,听到阿宣应答的声音,即刻认出了对方是谁,果断出手。

她要报灭门之仇。

蒋雪晚抽出剑,踩着阿宣的尸体跳下马车,转而杀灵蛊人。

看见这一幕的崔姨僵住,面如土色,蒋雪晚未留意到崔姨,用那把染着阿宣的血的剑去斩杀灵蛊人,杀伐果决,有她爹的风范。

崔姨扑向阿宣。

“不!”

而祁不砚在刘衍停止吹笛时,以天蚕丝织成网,一次性地绞杀了数十个行动变缓的灵蛊人。

刘衍下城门,要更近地操控灵蛊人,距离越远越耗费精力,操控灵蛊人本来便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他不想增加额外的负担。

祁不砚以天蚕丝化成剑,挥至刘衍所站的位置。

() 剑气蕴含着极强内力。

刘衍堪堪躲开。

祁不砚使出的剑意倏地破空,天蚕丝剑陡然落下,回劈刘衍,伤了他的脸,刘衍后退一步。

此刻,祁不砚吹笛召出毒蛊,对主人命令有所感应的红蛇在贺岁安的肩上不停地爬动,却仍然没离开她半步,守护着她。

除了红蛇,祁不砚养的毒蛊全部出动,疾速地朝刘衍涌去。

刘衍也用毒蛊反击。

各为其主的两批毒蛊不甘示弱地斗起来,它们会以吃掉对方为分输赢,毒蛊每吃掉一只毒蛊,自身的力量会成倍地增长。

祁不砚闭上眼吹骨笛,试图反操控刘衍的毒蛊。

天蚕蛊的压制到达顶峰,七窍流血,血沿着祁不砚的眼角流下,滑落因被不断压制而变得苍白的脸,坠过下颌,滴到雪地上。

贺岁安屏住呼吸,望着祁不砚,红蛇也不动了。

她扶着墙的手指泛白。

刘衍养的毒蛊一闻到含有天蚕蛊气息的血液,立马变得十分躁动,恨不得吃掉祁不砚整个人,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它们的攻击性。

持续承受着天蚕蛊反噬的祁不砚唇角溢出血,劲瘦的腰微弯下,腕间的蝴蝶银链晃动,喉间呛着血,一时间吹不了骨笛。

贺岁安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原著里不是说祁不砚体内就是有天蚕蛊的压制,也跟刘衍的蛊术不相上下,可能会赢的么?

要不是因为她被操控,扯断了他的蝴蝶银链,祁不砚应该会只受点小伤才对,可是现在变成了这样,难道是有蝴蝶效应?

她想改变结局,却导致产生蝴蝶效应,剧情发生偏差。

刘衍不再像原著那样隔空操纵她去杀祁不砚,但祁不砚看着会受伤很严重,不知会如何。

不行。

得想想办法。

贺岁安正绞尽脑汁想解决办法时,在雪里看到了父母的身影,这次的画面真实到仿佛就在眼前,风雪很大,他们却不会模糊。

一道惊呼声唤回贺岁安,她心一颤,忙朝祁不砚看。

发出惊呼的人是钟空。

“祁公子!”

原来是祁不砚的毒蛊被刘衍的笛音反操控了,两批毒蛊纷纷地对祁不砚展开攻击,他养的黑蛇、银蛇它们也在其中,不认主了。

眼看着祁不砚就要被密密麻麻的毒蛊淹没,贺岁安带着红蛇冲了出去,红蛇飞跃起来,张嘴欲咬向刘衍,拦住他再动手。

贺岁安匆忙拔下一根簪子,使劲划破自己手腕。

血滴答滴答地掉落。

淌了一地。

她的血特殊,含有一股这里的人不会拥有的气息,就如不属于此处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原本爬向祁不砚的毒蛊不谋而合地改变方向,窸窸窣窣地涌过来,历来怕虫蛇的贺岁安却没止血,反而再划一道伤口出来。

贺岁安知道黑蛇喜欢自己的血,其他毒蛊也是

她以血引它们远离祁不砚。

毒蛊飞扑而来。

贺岁安扔下簪子(),转身就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做过最勇敢的事兴许就是引走能在顷刻间将人分食的毒蛊了。

苏央他们大声叫她。

他们想帮她,可帮不了,他们被众多的灵蛊人绊住脚。

千钧一发之际,祁不砚养的毒蛊强行从刘衍的反操控中醒来,在其他毒蛊扑向贺岁安时,以身抵挡住它们的攻击,跟它们缠斗。

贺岁安腿软了。

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做出这等事。

贺岁安喘着气。

祁不砚朝她走了过来。

有灵蛊人来杀他们,却全被他用天蚕丝反杀了。

贺岁安看着祁不砚一步步走来。他拿起她流血的手,眼底倒映着属于她的红色:“你骗我,你明明答应我不会摘下绸带的……”

不等祁不砚把话说完,贺岁安抱住了他:“因为我怕,我实在太怕了,我怕你会死啊。”

祁不砚轻愣。

此时,刘衍的笛音传来。

贺岁安脑袋一疼,看过原著的她意识到刘衍是想操控自己。

她病急乱投医似的又用簪子划自己的手腕,剧烈的疼痛令贺岁安保持清醒,这个办法竟然行得通,她难得感到有点开心。

祁不砚握住了贺岁安。

他不让她继续:“不要。”

贺岁安也没再划,因为她好像发现划一次手腕便能保持一小段时间的清醒,不需要持续划。

祁不砚看向刘衍。

少年那张总是挂着笑的脸已没了一丝一毫笑意。

祁不砚让红蛇先把贺岁安带离此处,贺岁安也没坚持留下,知道自己可能会让祁不砚分心,听他的话跟红蛇暂时离开此处。

刘衍却有胜券在握的笑。

下一刻,他笑容凝滞。

部分灵蛊人失控了,他们正在撞着紧闭的城门,吓得躲在城门后听外面动静的百姓发出尖叫。

刘衍握笛的手抖了下。

失控了。

灵蛊人失控了。

怎会,灵蛊人失控的可能性那么低,怎会发生在他身上,他们可不能伤害无辜的百姓,刘衍慌乱了片刻,猛地看祁不砚。

只要拿他带天蚕蛊气息的血喂灵蛊人,他们就不会失控了。

刘衍快步杀向祁不砚。

那部分失控的灵蛊人嗅到长安城内有很浓郁的活人气息,不约而同聚集起来,竟撞得城门发生不小的颤动,跟撞城木有得一比。

刘衍越发心急想得到祁不砚的血,拼尽全力吹出笛音。

还听刘衍指令的一部分灵蛊人包围住祁不砚,灵蛊人很难对付,不知疼痛的他们战斗力极强。

快离开城门的贺岁安忽停下。

一阵风雪迎面扑来。

她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轻盈盈了,古城的广播声,父母的叫喊声,

() 就在耳边,两个世界的人影交错,这是要回去的征兆?

不。

不能是现在回去。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回去。

正要以笛回击的祁不砚似是察觉到什么,看向贺岁安那个方向,她现在露出来的表情跟那晚发现可能即将要回去了的一模一样。

难道……

他握骨笛的指尖发白。

既然如此,那他们便在现在一起死吧,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祁不砚敛下心神,收回视线,用有血的手握住骨笛,举起骨笛缓缓地吹出一缕又一缕的笛音。

禁曲需要以生命吹动。

它在迅速燃烧祁不砚生命的同时,可以杀死他想杀的一人,而他人是不会受到影响,不像之前吹的笛音那样,无差别伤人。

祁不砚没有一开始就用它,是因为还想多看看贺岁安,想用寻常方法解决刘衍后,今晚陪她吃完她想吃的灌浆馒头再一起死的。

可她都要离开了。

所以他也改变主意了。

祁不砚要用禁曲对付刘衍,杀了他,然后在自己死前催动钟情蛊带有的同生共死,尽管过程有点不一样,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刘衍被祁不砚突如其来、曲调很离奇的笛音伤及肺腑。

还在为阿宣的死伤心着的崔姨猛地抬头,朝祁不砚大喊道:“祁不砚,你快停下!”

贺岁安似意识到了什么。

她立刻折回去。

贺岁安一边跑着,一边远远地便朝他伸出了手:“停下!”

祁不砚还在吹。

刘衍想起了祁不砚吹的曲子是什么,崔姨跟他提过,这是苗疆禁曲,能与人同归于尽,祁不砚居然学会了这一道极难学的禁曲。

崔姨说过,哪怕是祁舒这般有天赋的炼蛊人也无法学会能操控一切的禁曲,但也没多少人会学,毕竟是要以命吹动禁曲。

刘衍想去拦住祁不砚,却走不动了,身体像被鬼手束缚着。

他还没实现大业呢。

怎可死在一个少年的手下。

刘衍想挣扎,可他仍无法逃脱禁曲的禁锢,不过须臾便经脉寸断,跪倒在地,也七孔流血。

“嘣”一声。

刘衍爆体而亡。

他这一死,所有灵蛊人也瞬间毁去,祁不砚手一松,漂亮却沾了不少血的骨笛坠到雪地上,靛青色的穗子被染成了艳红色。

他脸上有血,嗓音极轻,散于雪中:“贺岁安,你是要走了么,你今天看了很久的雪了。”

贺岁安仍在努力跑向他。

她摇头:“不。”

祁不砚望着她,想是时候该催动钟情蛊的同生共死了。

可当祁不砚准备催动时,蓦地想起了贺岁安刚刚摘下遮眼绸带出现在城门下,忍住疼划伤自己,以血引开扑向他的毒蛊的场景。

他迟疑了。

在祁不砚迟疑瞬间,贺岁安快要跑到他身

边了。

白雪之中,红裙鲜明。

她还伸着手。

祁不砚也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握住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很快,他感受到手腕、脚踝一松,生命燃烧到尽头,蝴蝶银链也要断了。

再不催动就来不及了。

但他还是想先握住她的手。

两只手都落在了半空中。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要握住了,可祁不砚的双手不受控制垂下,他也倒落在雪地上,一阵阵风雪袭来,他亲眼看着贺岁安消失。

祁不砚眼皮变重。

对啊,不是早已下定决心不择手段得留下贺岁安了么,为什么他到最后一刻还是做不到呢。

自体内有火属性的天蚕蛊后,他就不曾再感觉到冷意。

时隔十几年,祁不砚又感觉到冷意了,这大概是因为他要死了,天蚕蛊要离开他这个宿主。

后悔么。

后悔没催动同生共死,让贺岁安跟他一起死。

祁不砚不知道。

但他知道贺岁安怕死,她很怕死的……

血划过祁不砚的唇角,接二连二滴到雪地上,不到片刻便将它们染红。

他彻底闭上了眼。

彤云密布,雪虐风饕,一阵巨大的风雪过后,周围一片寂静,恍若无人般,受伤也很严重的苏央、沈见鹤急忙地往他们那里看。

贺岁安像凭空消失了。

祁不砚静静躺在雪地上。

一滴泪沿着祁不砚的眼角坠落,化于雪,他一动不动,靛青色衣衫与银饰被风吹来的雪花覆盖。

少年似也融入雪里,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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