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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义庄镖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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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义庄镖客

皇甫义睁开眼,茫然的望着面前的山岭。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麽从逍遥妖女的洞府中逃出生天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从天外天的战场中逃出生天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理解,不明白,于是就不记得了。

眼一睁,眼一闭,回过神时,他已经在深山老林之中。

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碎片混乱不清,玉璧里的鲶鱼,天外天的战场,洋泾浜的鏖战,机甲神兵,兵装战骸,伽马射线,超电磁炮,一幕幕一桩桩,仿佛走马灯般在眼前闪回。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记忆,知识,经验,感情,在脑海中激烈冲突,对撞融合,如同混沌的漩涡,如同交融的阴阳,一时间难分彼此,一时间汹涌莫名。

不过口中药香盛烈的丹丸,炁海中翻滚冲突的炁流,经脉肺腑中阵阵酥麻刺痛,乃至胸肌臂膀上,被仙绫勒红的印子,都在印证一个不争的事实。

活下来了,回来了,现在这儿是太极天,而他是皇甫义。

他还要访道寻仙,请九阴山的剑仙出关,诛杀血魔,拯救天下苍生。

皇甫义深吸了一口气,揉着脸恢复清醒,然后试着打了一套罡拳,活动筋骨,适应既熟悉又陌生的身体。

那妖女灌入体内的真炁依然未消,还在似蛇鼠一般在他经脉之中乱窜,但似乎他的身体已经逐步适应体内乱流的道力,至少身体已经没有之前被吊在洞中时那麽敏感,逐步耐受百年道力的强烈刺激了。

而原本整个塞入口中,至少有鸽子蛋大的丹丸,这会儿已经被口中津涎消化,只剩舌头下玉米粒那麽一点了。而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复原结痂,不再疼痛,显然在梦中他已经渡过相当一段长的时光了……

不,既然石室里的一切,绝不是什麽诡异的春梦。那天外天的战场,真的也只是一场噩梦吗?

一时间,皇甫义松了口气,却又陷入更迷茫的境地,不由身心俱疲。随即腹中咕咕的饥鸣也打断他的思索。

不管到底是梦还是怎麽的,继续往前走吧,不说寻仙访道,降妖诛魔,至少得先填饱肚子,顺带找条裤子吧……

所幸皇甫义的气运是真不错,每逢劫难必有机缘,在山岭之中,顺着林间小径走了一会儿,便找到一处义庄。

深山老林的,到处都有妖魔鬼怪,自然也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开驿站旅店。

但再偏僻的地方,难免总有附近的猎户,巡山的士兵,外出的商队旅人经过,需要个地方过夜歇脚,遮风挡雨的。

因此太平时候,附近村镇的乡绅地主,也会修路造桥,沿途在山道山径路上,设置些义庄义舍给人过夜,放置些米面油粮供人取用。

若偶然路间遇到横死之人,也可收敛尸骨,暂时存放在此地,免得尸变升魔,每隔一段时间会有镇里的差人或附近的修士来巡查下葬。

可惜如今乱世无常,尸骨盈野,遍地都是死骸,哪里还管得过来,这义庄也荒废多时,无人打扫了。

皇甫义翻进义庄看了看,发现院子棺材里已经摆了十几具早已风乾的尸体,有一些分明被野兽啃的七零八落,显然此地好久无人来管,便告一声罪,寻了身衣物换上,就帮死者在后院先掘坑下葬。

然后又往后院仓库之中,只翻出些陈年的面饼,凑合啃了一顿垫垫饥,一时人困体乏,便爬到后院梁上倒头大睡,免得被妖魔野兽吞噬。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屋外一阵嘈杂之声将皇甫义吵醒。便揭了瓦片,从房顶爬出去一看。原来是天色已晚,有支商队在义庄里过夜。

镖师夥计们正在前院忙活,牵着骡马搬行李进物,把义庄打扫出来暂住。

「呔!何方妖人!敢在梁上窥视!」

敢在深山老林里乱窜,那镖队中自然也有高人护卫,皇甫义一露头窥测就被察觉了。当即就从前院奔出来两个镖师,手举弹弓要打。

「且慢出手,在下白义,乡野猎户,在义庄里歇脚,并无恶意。」

皇甫义赶忙开口,试图化解误会。

「撒谎!」

忽然义庄门口传来一声怒呵,皇甫义循声望去,只见义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名身形魁梧,虬髯灰白的老者。

此人身罩靛蓝团花大氅,底下熟牛皮嵌环锁子甲,手中九节钢鞭横拦,鞭首雕睚眦吞口,一眼望见便知是沙场久历的战兵,江湖常走的教头,一身外家功夫横练的高手。盯了皇甫义一眼,便看破道。

「你根本不是猎户!身上横肌,虎口结茧,分明惯使刀兵!襟前还沾着尸油血迹,这衣服是死人身上扒的!

到底哪里的强人,胆敢来劫我威远行的货!探我任铁臂的镖!又是谁人给你透露的风声,泄露我等的行踪!你的同夥还有多少,现在何处!快说!」

出门在外自然要处处小心,何况对方分明护卫要人,自然神经紧张,皇甫义也赔罪道,

「这位镖头,在下确实是山里猎户,只是前不久被妖风刮去,险些命丧妖口,这才死里逃生,逃到此地歇脚过夜,绝无冒犯之意。诸位如果信不过,这义庄就让给你们,我另寻落脚之处便是。告辞!」

老者沉吟片刻,似乎同意了他的建议,点点头,把九节鞭一提,收到腰侧。

「那你去吧。」

「多谢……」

「嘭!」

谁知老者刚一点头,前院两名弓手就一齐发弓!两枚铅弹直朝皇甫义脑门太阳穴打来!就要取他性命!

「哗!哗!」

与此同时,脚下瓦片翻起!足下蹿出两根短枪!直捣皇甫义脚心,朝他下身插去!

皇甫义虽也有防备之心,无奈体内被真炁乱窜,又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劲力不足,足下无力,一时被对方连番突击偷袭,逼得歪头斜肩,在屋顶瓦片上狼狈翻腾躲避,连滚带爬,直朝屋檐滚落,试图跳出院外逃窜。

「呼——!」

然而这群镖师也是老江湖了,早有一人趁着刚才镖头大吼大叫遮掩,埋伏此地候着,一见皇甫义飞身出逃,看准他人腾在空中,不能闪身,扛起把厚背砍刀便从后飞扑而出!一刀跳劈!拦腰斩来!

「白虎跃涧啊!!」

「呵啊!!」

这刀手从身后跃来,转身时刀已劈到腰间,再无腾挪闪转的馀地!

眨眼之间,竟被逼到如此死在旦夕,极尽凶险之境地!

皇甫义一时惊怒交加!心中骤然腾起无穷怒意!嘶声怒吼之间,强忍经脉中炁动的奔流,带着惧意痛意与怒意!朝着斩向腰间的钢刀一拳轰出!功力尽出!铁拳直打!怒砸刀罡!

「乒!」

拳刀对撞,一声金鸣,灌铁横刀却又如何能敌百年功力,含恨一击!登时断刃碎裂,残刀脱手!炸飞遍地!

「砰!」

罡气对撞,皇甫义借力发力,仰身倒转,飞旋跃上院墙。

「咔!」

那伏击镖师被澎湃拳劲轰飞,百年罡炁破体!一时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直破屋而入!后脑撞在屋檐椽子上,径直砸断颈椎,横尸当场!

「彭大哥!啊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一下结了冤雠,自然不死不休!

之前那使着一对花枪,躲在屋里,朝皇甫义脚下偷袭乱刺的青年镖师,一见队友身死,登时红了眼,飞身而来,三步助跑冲跃上墙,只把双手短枪一挺,舞得若花团锦簇,直朝皇甫义心口腹胸处扎来!

「嘭嘭嘭!」「嗖嗖嗖!」

而那前院两名弹弓手也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冲上来援手,接连追赶而来跃上屋檐,开弓怒射,把铁弹铅丸乱打,直照皇甫义劈头盖脸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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