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这家伙到底是什麽意思?(1 / 2)
警察总署的一干人员在布置了跟周围土匪的联络后,在他们的营区帐篷中开了一个小规模的会议。
会议上,有警署的人提出了一个疑问:
「张世豪的布置,为什麽没有侧重家属那边?明天下午可就是交赎金的时候了!」
绑架勒索案,想要抓到人,盯紧拿赎金的绑匪是最常见的破案套路。
「应该是不想打草惊蛇——」一名从军统调职过来的警正解释道:「参与绑架的人中有退役特工,他们跟普通的绑匪不一样,设计的交付赎金流程,可没有那麽容易抓到破绽。」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人员的安全,被劫持的人员安全以后,才考虑如何对付绑匪,如果在交付赎金环节大动干戈,万一逼急了绑匪导致撕票呢?」
有疑问的多名警署成员恍然,是啊,被绑票的可都是一群公子哥,要是逼急了绑匪导致人质出现伤亡,那麻烦就更大了。
「看来张世豪是等着人质安全以后再下手——各位,你们觉得他的布置有问题吗?」
警署这边终究还是对张安平心存怀疑的。
唐宗目光闪了闪,凝神细听,看自己这些部下都有什麽样的看法。
「我觉得没问题,这一次绑架案,参与的主力是军统的遣散人员,那些人现在不找保密局的麻烦,不意味着他们以后不找——人质安全回来后,他们肯定是要找麻烦的,张世豪必须堵住这些人的嘴,要不然保密局不得好过,这种情况下,他还怎麽藏私?」
「从布置上而言,我觉得没问题。如果他要是在赎金环节做文章,我反而心里发憷,但很明显,这位张长官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在赎金环节做文章,这就证明他将局势看得很明白。」
这些警署的干员们,一直很担心张安平会在赎金环节做文章——民国的绑架案海的去了,甚至在上海还发生过外国领事馆书记官夫人被绑架的事,保障人质安全的做法就是找大亨出面谈判,交赎金放人。
如果指望警特力量,反而会逼的对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狗急跳墙。
张安平显然知道这一点,布置的时候很有分寸,没有在最关键的赎金环节动手。
从其布置看,张安平的目的很简单:事后清算!
听完了手下们的分析后,唐宗心里松了口气,张安平应该是没挖坑——他坑张安平的次数太多了,现在是真的怕张安平反手坑他。
唐宗遂做最后的讲话:「诸位,那就按照张世豪的方略配合行事吧,一旦人质安全后,务必要将这伙无法无天之徒悉数一网打尽!」
「是!」
……
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连夜返回重庆。
第三辆汽车上,王天风和沈最同行。
两人一路探讨着案情。
他俩一直有个疑惑,张安平很直白的说要放过这些兄弟一马,可为什麽又要抄后路?
水路一旦切断,这些参与绑票的兄弟,拿到钱也是跑不掉的,到时候很容易被一锅端。
「张长官应该是不想落下口实,虽然我不知道张长官到底想怎麽做,但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完美的解决这件事。」
沈最对张安平的迷信程度非常高,简直不像一个「二五仔」。
王天风索性也不浪费脑细胞了,将疑问埋在心里后,便跟沈最商量起了回重庆后的行动,他说:
「你回去后先查查被遣散的兄弟,尽量不要影响到他们现在的生活——情报处主抓水路,明天中午之前若是没有进展,我会封锁水路。」
「嗯。」
车队一路前行,在即将抵达重庆的时候,迎面驶来了两辆汽车,在车队跟对方错身而过的时候,王天风本能的透过窗户观察,但错身之际一闪而逝,再加上天黑,自然是看不清什麽的。
沈最则不以为意道:
「今晚往营地跑的人估计不少,毕竟,这可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
王天风瞅了眼沈最:
「少说两句。」
跟保密局车队错身而过的两辆汽车上,柴莹透过后窗看着远去的车队尾灯,问身旁的丈夫:
「警署的车队吗?」
岑痷衍神色淡定的道:「是保密局的。」
柴莹错愕的望着丈夫:「你刚才怎麽不说?」
岑痷衍虽然有张安平教的化妆术,但跟张安平能男扮女装的水平差的太远太远了,而他又是大名鼎鼎的「军统叛徒」,跟军统的车队错身而过,丈夫早有察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担心。
饶是柴莹搞了多年的地下工作,也不禁为丈夫的胆气而惊叹。
岑痷衍没有理会妻子的责怪,反而继续之前的话题:
「到了璧山以后,你在暗中看着即可,出面的事就交给我。」
「嗯。」
柴莹便是张安平申请调来替换老岑的同志——这一行为虽然有私心,但也是最佳的选择。
毕竟二者是夫妻,以后老岑完全可以隐于暗中协助柴莹。
……
整个重庆的警丶特体系,鸡飞狗跳的动了起来。
警署这边,连夜派出了多名「特使」,跟璧山周围的16股土匪尝试建立联系,而保密局这边,则全员动员,明面上是从遣散人员中入手调查,暗地里却是以情报处为主导,在水陆运输方面严查。
忙碌的一夜很快便匆匆结束,随着朝阳的升起,光明又一次笼罩了大地。
重庆,太平门码头。
重庆的码头众多,大大小小的码头近50个之多,其中有少量是完全由军队掌控的,而太平门码头就是这类码头中最大的一个码头。
一名在码头中任职的少校悄咪咪的找上了一位合作夥伴:
「老安,今天的货怕是走不成了,保密局的狗崽子不知道发哪门子疯病,悄咪咪的在码头里洒了好些个人,严查着今天的出货。」
老安郁闷道:「好吧,那就改日。」
「嗯,你放心好了,这帮狗崽子撤了以后,我第一个通知你。」
告别了少校后,稍显郁闷的老安故意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被跟踪后,步履匆匆的来到了码头不远处的一处民房中。
民房中,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翻看着报纸,老安见到他后立刻说道:
「老严,出问题了——保密局盯上太平门码头了!」
「我们换另一条路?」
老严跟老安,两人便是负责接收赎金丶转移赎金的负责人——为了能安全的转移赎金,他们早在二十多天前,就利用关系跟两个码头内的军官建立了联系,而他们的身份则是「走私商人」。
这些所作所为,自然都是为了今天接收到赎金后的转移而早早的做准备。
老严摇头:
「既然太平门码头都被盯上了,另一个码头的线路也必然被盯上,水路走不了了!」
「那走陆路?」
「不能走,陆路就有限的几条通道,说不准张长官就在陆路上等着我们呢。」
老严一脸的凝重,他们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担心跟张安平碰上,故而将时间缩的只有三天——是包括劫人在内的三天。
可没想到张长官在戴老板葬礼结束后就马不停蹄的来了,不仅来了,而且还一招掐死了他们的退路。
钱拿到不是问题,带走才是最重要的啊!
老安并不觉得老严是无的放矢——面对张长官,十二万分的谨慎都不为过。
他想了想,建议道:「实在不行,先把钱藏在城里?」
老严依然还是否决:「更不行,咱们这麽多人,钱到手以后要是不快点分,会出大问题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伍立伟他们就一个几人的小团伙,原本打算捞个几十万美元后逃之夭夭,但他们研究了公子哥们的保镳力量后,最终决定扩大规模。
这一来二去,人数就扩大到了足足四十多人的规模,若不是保密做得好,恐怕之前就有可能泄密了。
现在已经动手,若是拿到钱以后不进行分配,人心立马就乱了,到时候消息一旦走漏,以张安平的能力,他们根本没希望逃出生天。
老安恼火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不去接收赎金吗?」
「拿!必须拿!」老严深呼吸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打明牌!」
「明牌?什麽明牌?」
老严缓慢的说起了自己的打算,老安听后倒吸冷气:
「这……行吗?」
「那可是张长官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要李代桃僵丶瞒天过海,恐怕难如登天!」
「只能这麽做了,要不然我们就没机会了,筹码,终究是在我们的手上。」
……
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安居镇外的营地这边便忙碌了起来,警署留下了一位简任警监带人坐镇营地,其馀人则通通上车,前往重庆。
因为下午两点便是绑匪要求的交接赎金的时间,虽然不打算在交接赎金的时候动手,但警特力量的高层,这时候必须要出现。
但张安平却拒绝离开。
「人,一定在土匪手里,那边拿到钱后,这边放不放人两说——若是不放人,我在这里也好做出决断。」
这个理由很充沛,唐宗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张安平的理由。
不过他对张安平是十万个不放心,见此又专门留下了一位一级警正,并将军统调职的警员悉数带走。
唐宗离开后,张安平坐镇营地指挥中心纹丝不动,但心却已经飞到了璧山。
【璧山的同志,能不能在下午两点前找到他们?】
……
老岑是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赶到璧山县城的。
抵达以后,他便敲响了璧山地下党负责人的家门。
也就是他级别够高丶二号情报组情况特殊,否则即便是到了,也得先发出见面讯号,等有了回应以后再见面——按照这个流程,时间肯定来不及。
这也是老岑非要留下的原因,他这个角色,是真的难以替代。
负责人见到老岑后异常的惊讶,对上了暗号确定了身份后,老岑告知了调查的任务,要求璧山县的同志立刻开动起来进行秘密调查。
这个要求让璧山的负责人非常为难,因为他即便是负责人,也无法在凌晨的时候将璧山的核心骨干悉数喊来。
老岑也没强行要求如此,而是要对方尽可能的先发动一波人展开调查,等天亮以后跟其他同志建立联系后再发动更大规模的调查。
凌晨三点,多名璧山的地下党骨干便急匆匆的开始联络同志,根据县委的命令开始了行动。
上午十一点。
璧山县以北,八塘乡。
璧山地下党负责人急匆匆的找上了岑痷衍:
「老曾(老岑化名),有消息了!根据我们的一名同志获得的消息,之前,大概是十七天之前,有人在大塘乡的陈姓地主家里买了一批粮食——是一个外乡人,但有人认出了这个外乡人是被七塘村的人带过来的。」
「不过粮食是送去重庆的,但陈家将粮食送到了青木关便回来了。」
老岑闻言满脸的惊喜,应该是了!
所谓的送去重庆应该是个幌子,这批粮食到了青木关后肯定是又被带回来了——既然是七塘村的人带的路,那极有可能就在七塘村!
老岑暗暗惊诧,他其实一直不认为绑匪会留在璧山附近——劫案发生后,往北走才能远离重庆,但根据张安平的布置,劫匪得往南走,这分明就是靠近重庆。
如此不就风险极高吗?
但没想到张安平的判断竟然是对的!
「老王同志,安排一位向导,马上带我去七塘村!」
……
七塘村。
至今一直未睡的伍立伟来到了房名辉暂住的屋子中。
房名辉其实是这个退役特工团伙的真正老大,但房名辉做事极其谨慎,拉起了队伍后却隐于幕后,将伍立伟推了出来。
伍立伟不蠢,自然知道房名辉推他出来的打算,但为了多分钱,不得不答应房名辉。
「老房,老严发来了电报——」
伍立伟将一份电报置于房名辉前,偌大的纸片上只有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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