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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宋黎突然搭上她的手。

沈宴宁抬头,和她的目光相撞,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欲言又止,看到了迷茫彷徨,在一个个晦涩不清的神情里,忽而就?明白了她那句未说?完的话。

远处的十字路口跳了绿灯,宋黎颓然地松开手,嘱咐她回去的路上小心。

车子在冷雾覆着的夜色里越行越远。沈宴宁走在萧瑟的北风中,不自觉抚上自己冰凉的腕骨,忽然有点想哭。

同寝四?年,她和宋黎的交集其?实并不多,多数时间都?是由?陈澄凑起来的。即便如此,三人行中她们两个通常也只起到一个背景板的作用,偶尔交流几句学?业上的事。她的性格里冷漠疏离占了大部分,所以常常自觉过滤掉身?边人的情绪,这?使?得她的交际缘少?之又少?,甚至不太?在意朋友的逐渐疏远。

正是因为这?种骨子里带来的冷漠让她在触碰到宋黎眼里的落寞时,心尖一颤。

沉默寡言的人注定只学?会望洋兴叹。

*

整个十二月,沈宴宁在寒冬冷雨里送走一个又一个人,她已经习惯独自面对分别。

圣诞前夕,有一天晚上孟见清来电,问她在干嘛。

寝室里的暖气坏了,沈宴宁接他?电话时躺在床上瑟瑟发抖,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捂被子。”

他?笑说?南方人果然不抗冻。

她拥在被窝里,手脚冰凉,在心里痛骂他?何不食肉糜。

阳台的门窗关不紧实,冻人的风无情地从各个缝隙里钻进来。沈宴宁觉得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气死也要被冻死了,于是说?:“寝室里的暖气坏了。”

很快孟见清就?在电话里说?:“你收拾收拾,我来接你。”

他?勾了把?车钥匙起身?。

前段时间赵西和名下的酒店接二连三出?问题,忙了有一阵子,今天好不容易凑出?时间喊了朋友出?来玩,见状,立马推开怀里的女人,问:“三哥,这?么晚还出?去?”

“嗯。”孟见清套了件外套,神色平平,“接个冻死鬼回家。”

沈宴宁从床上爬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太?冷,决定下楼走走,动起来总比干坐着要暖和,于是围了块厚厚的围巾,全副武装出?了门。

下楼时她顺便问了宿管阿姨暖气什么时候能修好,阿姨面露难色,给不出?一个准话。

夜色渐深,乌云遮月,沈宴宁坐在橙黄色的塑料椅子上,望着门外的细雪发呆。一抬眼,有人自雪中款款走来。

孟见清穿了件墨色大衣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一路走来肩头落下不少?雪,晶晶莹莹,整个画面如同被刻意放慢,像被渲染过的电影。走到一半,他?却停下,冲沈宴宁招招手:“冻傻了?”

因为衣服穿得多,沈宴宁跑过去的动作很笨拙,戴着毛绒手套的手拍拍他?肩膀的雪,说?:“你怎么不带把?伞呀?”

孟见清被她逗笑,故意把?冰凉的手贴到她脸上,明知故问:“凉不凉?”

沈宴宁嘶一声,往后一躲,地板由?于雪水被打湿,她在后仰时险些摔倒。

孟见清及时拉住她,把?人拥在怀中朗声大笑。漆黑的眼眸,明亮而清澈,虽是自命风流,却也坦诚无忧。

沈宴宁伸出?双手揽在他?的脖子上,痴痴地跟着他?笑。这?一刻,她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不管怎样,至少?现在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她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凑近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讶异问:“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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