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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好了吗?”阿七突然凑了过来,不知道他为何呆住,抬手揽住他的肩膀,道:“我跟你说哦,这个小孩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想去帝京寒梅院读书……”

“寒梅院?”湛月清回过神,看向那小孩,眉头一挑,“她多大了?”

“刚及笄。”鲁善文小跑过来,看着面前这位贵人,眨巴着眼睛,“这木鸟是我做的……如果你们真能让我进寒梅院,我、我愿意带着你们驾驶它,等到了你们想要的地方,你们再把我送去帝京就行。”

湛月清盯着她,又看了一眼面前这巧夺天工的木鸟,“你怎么取个善文的名?”

“爹娘取的,谁知道呢。”鲁善文看起来却不想多说了,撇嘴道:“走不走哇?!”

……

天色渐渐亮了,可边关营帐中,天际还是一片幽暗,风声呼啸,大片大片的雪落了下来。

营帐之中,谈槐燃捏着眉心,颅中剧痛。

“陛下?”周九端来一碗药,察言观色:“您的病……”

谈槐燃睫毛一颤。

连日的风雪让他想到了十八岁那年的雁北。

眼前渐渐黑了,周九的声音和将士们的声音被隔绝在外,朦胧一片,他看着那抹被自己诛杀的血色,浑身剧烈的颤栗着。

……创伤后应激障碍。

谈槐燃脑海里莫名浮现这个词,心也提了起来。

他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周九,接过了他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远离应激源,否则他会不断的回忆这件事,以至于午夜梦回都会想起它。

那年过后,他睡不着是有原因的。

喝药能短暂平静,却也有很多后遗症,指尖发麻、思维不受控制。

周九见他喝了药,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药方还是时忍冬配的,有段时间二公子说不准给你喝……”

他说着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下意识抬头,果然——

谈槐燃眸光一动,抬手攥紧了放在腰间的护身符。

“两个月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他喃喃道。

湛月清自从来到这里后,还没和他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周九哑然,却不敢说话了,只是低着头。

外头却远远传来士兵的声音,“陛下!纪军医回来了!!!”

纪鸿鹄:“啊啊啊啊谁帮我控控马!!”

他冲了进来,帐中顿时一片兵荒马乱,谈槐燃皱起眉头,面不改色的抬手扔了个墨锭过去——

马儿瞬间吃痛,甩下了马背上的人,周九连忙拉住了马绳子,把那匹马拽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有将军奔了进来,愕然的看着纪鸿鹄。

纪鸿鹄蓬头垢面的呈大字型倒在地上,艰难的朝着谈槐燃竖了个中指——

“陛下,你能善待我吗……小心我给湛月清吹同窗风……”

同窗风哪有枕边风好使?谈槐燃冷笑,“这么大的人了,马都不会骑,还敢告状?”

纪鸿鹄站了起来,怒瞪他,“我是读书的料子,又不是打仗的料子——有本事你去扒拉小月清的医书,能看懂半本我叫你爹。”

谈槐燃不想认他这个便宜儿子,森冷的看了他一眼,“朕可没你这么大的废太子。”

纪鸿鹄一哽,坏了,这是跟着湛月清学说话学的吗,怎么毒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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