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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一边捏一边观察了一下。
安娜捏的盘碟碗杯最为像样。
克兰因为性子太急,一块黏土揉搓了好久,不是这里捏薄了,就是那里弄厚了;
秦自行蹲在克兰边上,指导得相当忙碌,但仔细一听,全是馊主意,什么“薄了你就加点土呗,来,我来给你递”,什么“厚了就拿刀把这块刮掉呗,来,我给你磨刀”……
一个敢讲一个敢听,一通操作猛如虎,克兰手里的碗状物转眼成了破破烂烂、薄厚不均的印度飞饼。
秦自行把手里半天都没怎么捏的泥团递了过去,耐心鼓励,“没事,我们再接再厉。”
……
不说别的,克兰那把大刀不说是量子的吗?哪里需要磨?
这货其实是在偷懒没错吧?
席云眯起了眼睛,刚要把自己捏出来的泥坨糊秦自行脸上,就听大卫和纳亚那边又吵嚷起来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这两多动症儿童好像被她收拾得有点自闭,老半天都很安静,就窝在角落里低调地捏陶。
这会东西好像捏完了,所以才嚷嚷着朝秦自行这边靠。
席云定睛一看,只见他们手里各拿了一个小茶杯,论手艺的话,倒是没他们大姐强,杯沿捏得不太好,有些外翻,杯身也有点歪扭,但从地上丢着的一堆怪玩意来看,不难推测这是他们尝试了多次才成功做出来的作品。
两兄弟凑到秦自行面前,要他给他们的杯子雕一种叫“三鲤花”的花纹。
“三鲤花是什么?”席云好奇地问。
安娜把手里刚捏好的碗放一边,从缸里掐出又一团黏土,边塑形边轻声答道:“吉祥图,寓意,圆满和顺。”
另一边,秦自行大喇喇地接过一个杯子,抓住克兰两米长的量子大刀刀刃,随手就往这不到两个指节高的小茶杯上戳。
席云:……
确定雕花什么的找这货真的靠谱吗?
答案居然是个意外的“是”。
秦自行抓着刀刃的手很稳,长达两米的刀身本该碍手碍脚,却被他生生用出了种削皮小刀的灵巧感。
他每一刀的落点都干脆利落,划出来的绝大部分线条深度完全一致,唯有一小部分浅了几分,但是处理得很自然,席云一开始以为他有意为之。
一直到他在一处明显薄了不少的杯壁上划了极浅的一笔,席云才意识到——两兄弟捏陶没捏好,厚度不均,秦自行应该是在避免线条捅破杯壁。
可秦自行接过茶杯的时候,根本没仔细端详,几乎是前手一接过,后手就开始雕。
这份观察力和反应力委实惊人。
不多时,一朵生动的“三鲤花”印在了小小的茶杯上。
那是三条小鱼,头部相连地聚在一起,尾部很长,各有姿态地垂落下来,在水中往各个方向轻舞着,唯独到了接近杯底的地方,三条鱼尾自然而然地再次交叠。
其中,最中间那条鱼的刻画最叫人拍手称绝。
本来,这些小鱼最大的特色就是那条空灵的长尾,如果只是两条鱼的组合,恰好可以各占一半构图,但中间第三条鱼的加入,如果让席云凭空来想,总觉得尾巴无处安放——
绕一大圈下去吧,无论绕右边还是绕左边,构图都会失重;而如果把鱼尾末端的分叉延长,一左一右地延伸下去,又会显得整个图太圆太稳,没现在灵巧。
秦自行的处理很聪明,也很炫技。
他以寥寥几笔,把整幅图的空间感刻画出来了,第三条鱼的尾巴往后绕着垂下,三分之一的部分被鱼身挡住,只露出了下面的三分之二,波动着与另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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