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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前几天随口提过一个试镜机会，说是市郊有个剧组在招人，林術没多问就记下了地址。他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背着个旧书包，坐了半小时公交才到地方。那是一栋老旧的三层楼，外墙斑驳得像被时间啃噬过，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霉味。他低头核对手机上的地址，踩着吱吱作响的楼梯爬到三楼，找到一扇半掩的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隐约有低语声传出来。他站在门口，手指在简历上摩挲了一会儿，才轻轻敲了敲，小声说：“您好，我是来试戏的。”

门被推开，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浮动着些许灰尘，几盏聚光灯投下冷白的光晕，照亮中央一片空地。几个工作人员在角落忙着调整设备，一个男人坐在靠墙的导演椅上，手里拿着一叠剧本。他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领口敞开，露出锁骨的线条，五官深邃，眼角细纹里藏着几分阅尽千帆的痕迹。他抬起头，目光从林術的脸上掠过，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像是能剥开人的皮肉，直达骨头深处。

林術被看得心头一紧，忙低头递上简历，手指微微发颤：“我叫林術。”

男人接过简历，随手翻开，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林術。他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声音低沉，带着点懒散的磁性：“谈昭浔，导演。你多大了？”

“二十一。”林術回答得有些局促，声音细得像在试探，尾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不敢直视谈昭浔，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脚趾在鞋里蜷了蜷。

谈昭浔哼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他在这圈子里混了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这小子一看就是个雏儿，脸上还带着股没被现实磨平的青涩，连站姿都透着点小心翼翼的拘谨。

他眯起眼，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你为什么想拍这部戏？”

林術脑子里一空，他哪知道这部戏讲什么？他连剧本都没摸过，只听室友说是现代题材，角色是个年轻男人。

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我很喜欢这个剧本，设定挺特别的，我想试试能不能演好。”他声音低低的，像在自言自语，连自己都觉得这话虚得没底。

“喜欢？”谈昭浔挑眉，声音拖长，像是抓住了什么有趣的把柄。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来，步伐不紧不慢，却带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他站到林術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混着皮革的气息。

谈昭浔比他高半头，低头看他时，眼底闪着点戏谑的光：“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设定？”

林術心跳得像擂鼓，脸一下子烫了起来。他哪知道什么设定？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又不敢露怯，结结巴巴地说：“就是……角色的感觉吧，挺真实的，我觉得我能试试。”他越说越没底，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谈昭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那笑声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点嘲弄，又有点兴味。他伸手拍了拍林術的肩膀，手劲不重，却让林術身子一僵：“你确定要演？”

“确、确定。”林術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他觉得自己不能退，毕业好几个月，面试的剧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一个有着落的都没有，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签约进组，他心里愈发着急，急得无论是什么都要伸手抓一把。

“演过戏吗？”谈昭浔又问，语气里多了几分审视，眼神却像在剥开他的伪装。

“在学校里演过话剧。”林術老实回答，头垂得更低了，“但我会努力的。”

谈昭浔眯起眼，手指点了点下巴，像在掂量什么。他见过太多新人，有的装模作样，有的真有几分本事，但像林術这么青涩得像张白纸的，还是头一回撞到他手里。

他嘴角一勾，慢条斯理地说：“没经验，我怎么信你？这样吧，你跟我搭一段戏，演得好，我就考虑让你上。”

林術眼睛一亮，忙点头：“好，谢谢导演！”他声音里透着点孩子气的雀跃，连自己都没察觉。

谈昭浔挥手让工作人员清场，房间里只剩他们俩。空荡荡的空间里，聚光灯的光晕晃得林術有些晕乎。他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紧张得像个等着老师点名的学生。

谈昭浔走过来，站得近了些，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