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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面带讥嘲,“那地主家的傻儿子每一句话都向着你,看来你是真的待他很不错。”
周时也的手指顿在手机屏幕上,没反驳。邱芝继续道:“周时也,你骗骗别人可以,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你想找某样东西,掘地三尺也会把它找到的。”她身体前倾,盯着周时也,语速缓慢地问,“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心软了,是不是?你想停手,不是因为找不到证据,是因为你不想找了,对不对?”
周时也没回答,在邱芝看来,这就是默认了。她忍不住又笑了几声。
“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假戏真做。我很好奇,你和他鬼混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妈吗?你还记不记得她当年有多无助多痛苦?你还记不记得那些人说的话有多难听?”
她讲话的声音越来越高,言辞也越来越激进,唐世瑛担心场面失控,忙打断道: “小邱,你先冷静……”
“唐律,你知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个名字?”邱芝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蹙起眉,情绪也变得愈发激动,“你肯定想不到,邱芝,是求子的谐音。是不是突然觉得这个名字难听极了?当年要不是韵兰孃孃偷偷拿钱供我读书,我早和我那四个姐姐一样,不知道被送养到哪里去了!我知道,有好几次她给我拿钱都被周时也他爸发现了,她……”
她哽了一下,弓起后背红了眼:“对我而言,她才是我的亲妈。”
唐世瑛与她坐近了一点。她伸手拍了拍邱芝轻颤的后背,无声地安抚她的情绪。而周时也还是没回话,只是攥紧了握在手中的手机。
那些话是谁说的,都说了什么,那些人嚼舌根时的嘴脸是什么样的,周时也都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总之,”他把茶几上的录音笔收起来,装进裤兜里,垂下眼睛说,“这个东西,我不会再录了。”
邱芝咬着牙看了他几秒,愤然起身:“你爱录不录。”她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手提包,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玄关走。唐世瑛也站起身追了出去。她把邱芝送到楼下,再回来的时候,周时也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呆坐着。
“唐律。”周时也低声说,“这一年占用了你那么多时间,事情最后却变成这样,真的很抱歉。”
唐世瑛摇摇头:“别这么说。”
一年前,一个在上海工作的律师同学将她推荐给了刚踏入牧为照明厂门的周时也。她知道周时是走投无路才决定亲自进厂,但罗韵兰的死早已盖棺定论,没有人证物证,仅凭两个没有人脉资源的年轻人调查一件十多年前的旧事谈何容易。他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有时候甚至不得不游走在灰色地带。
既然周时也决心放下纠缠他十余年的心结,对这个年轻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她安慰道:“你才二十五岁,本来也不应该把人生荒废在那种地方。考虑过重新回到律所吗?”
周时也缓缓点了下头,她又道:“律师这一行,休息的时间越长,重新执业的难度越大,而且跨省转所还有些手续要办,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律所……”
“谢谢唐律。”周时也说,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他确实有过这个打算,可如果林喻之拗不过林牧为,必须前往位于重庆的新厂,那他在岳城的律所找一份工作也没有意义。
见他态度坚决,唐世瑛也不便多言,只劝解道:“小邱是个仗义的姑娘,但她不是那种会冲动行事的人,你给她一点时间,我明天也再给她打一通电话劝一劝。”
*
比预计提前了十分钟,周时也赶到了烧烤店。店里烟雾缭绕,他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窗边的林喻之——他趴在桌上,见周时也来了,抬起右手冲他挥了挥。
“周时也——”他扯着嗓门,醉醺醺地喊,“你今晚——”
他的左脸被一对蛤蜊壳压出两个明显的印子,周时也快步走近,从桌上拆开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给他擦了擦脸。
林喻之打了个酒嗝,终于把话说完了:“干什么,去了?”
这是真的醉了。
烧烤店老板娘给边上一桌上完菜,也走了过来。她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无奈道:“他就喝了四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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