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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洁这话是一根直直往我心坎戳的尖刺。任皎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再也不能逃避了。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我确实该去看看他了。
“他在哪?”
我问。
“我带你去。”
任洁把太阳眼镜摘了下来,我看着他那双黑眼睛,刚往前一步,小护士的声音响了起来:
“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一股淡淡的烟草香味。我回头,沈明把他的烟盒收回了口袋里。
他走近,一把将我搂过。他笑着对任洁说:
“要去也是我这个当爸的陪他去。”
他放开我,转而拉着我的手,我俩一前一后往前走。
任洁的不爽写在脸上。
“麻烦报个房间号。”
任洁盯着沈明看,我好像能听到他牙齿摩擦的吱嘎声。
“……自己去问护士。”
说完,他重新戴上太阳镜,往前走了。
我看着他那副吃瘪的模样,觉得好笑,我刚流露出个笑颜,感受到沈明还牵着我的手,我笑不出来了。
送走一个,身边还有一个呢。
我挣开他的手,一个人往前走。
“任怀月,欠我个人情行不行?”
我没回头看他,只不假思索道:
“不欠。”
“还得没完没了了。”
我真去问了护士任皎的病房在哪里。
好巧不巧,就在这一层,也是因为腿部受伤住的院。我本是坎坷的,一想到任皎,我开始心慌。我紧张,比中考时坐在考场,一眼看到了不会写的最后一道数学大题还紧张。我愧疚于许久不来看他。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我推开了病房门。
门很重,但推开门后我的心情无比的平静。
或许是物极必反。我没有如我想象中一般看到任皎就扑上去痛哭一番,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如我所想的那番浑身缠满绷带,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
他恢复得很好,除了一只脚还吊着。他身上没有任何的包扎物,也没有挂吊瓶。正大口地啃一颗苹果。他不显病态,甚至带着股精神气。
他好像与我印象中那个从窗户里扔出来、鲜血淋漓的肉球不一样,大相径庭到有些怪异的程度。我内心忽然有个不安的猜测。
他好像根本就没受过什么严重的伤。
我安慰自己,可能当时我看到的只是皮肉伤。古代行笞仗之刑前买通衙役,打的就是皮肉,而非筋骨,前者躺个十天半个月照样活蹦乱跳,后者严重的会落下终身残疾。任皎从摔下楼,只是幸运地受了些皮肉之苦,当时看着鲜血淋漓,躺上几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一条腿断了,还需要接受专业的治疗。
那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我压下内心那股没来由的不安感,走近他。
任皎看了我好一阵,这才看出是我来了。他好像呆傻了一般,不认识我。蓦地,他一扔苹果,半个身子朝我的方向扑过来,我即使相隔他很远,还是下意识退了半步。他俯一扑到床单上,眼眶就泄了洪,一个快五十岁的大男人哭哭啼啼起来,对着我诉苦。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他们都不来看我,连你也不来!”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无奈,还有烦躁。先前被他扔出去的苹果滚到了我脚边,我俯身捡起来,扔到了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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