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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洁要还我一副拼贴画了。

画的素材是他的历届情人。

所有的情人都跟他再次见到我时，我的年纪差不多。所有的情人都有一部分是五官像我。

阿辽沙、Michael，还有其他人，单单把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拎出来，相貌和气质大相径庭，阿辽沙美艳自信，往那一站就是光芒万丈，Michael相貌平平，往人堆里一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阿辽沙的鼻梁高挺，像任怀月的鼻梁，Michael小眼睛厚嘴唇，唯独一对眉毛又柔顺又秀气，皱眉时全无戾气，反而像捂着心口的西施的眉。任怀月的眉毛也这样。

任洁专门找到他们，最大的目的是给他们拍照。

他剪下照片里阿辽沙的鼻梁，剪下照片里Michael的眉毛，剪下少年人缺少血色的薄唇，再剪一个相似的轮廓。

所有这些像任怀月的，都不来自我。但所有这些像我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我的脸。

我看到我自己了。可那拼贴画到底是死的，而我是活的。

我皱着眉，那画不可能动一丝一毫。任洁把他所有的感情寄托在死物上了，他从画后的门里走出来。

我忽然感觉背上一重，却是任皎把我往前推，他跑得很快，一阵风掠过我的发梢，门已然关上了。

徒留我站在包厢内，与任洁面面相觑。

我反应很快地拿出手机，却是没了信号。

任洁意料到我会这么做，笑着从冰柜里取出最好的红酒，坐到了沙发上。

“你中考的时候，考场也会屏蔽信号，一个道理。”

我感到紧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背后的门自然是关紧的，我看着这昏暗的包厢，思索着哪里能让我逃走。

“过来，我只找你聊聊天。”

“你跟任皎串通好的。”

我冷冷地说。我脑子里先前想到的所有疑点都浮出了水面，串成了一整条线。

我掐着我的手心让自己冷静。我被任皎背叛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