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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许会记住他,喜欢他。
他一边徜徉在社交成功的快乐里,一边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们这一代,已经意识到“酒桌文化”的不合理。他的很多同龄人,因为不想成为这一习俗的受害者,用各种方法阻止它,声讨它,希望它能停留在上一代。
不遵从规则的人多了,顺应规则的,就会成为受益者。
孟初甚至有些欣慰,多亏了同龄人奋起反抗,他才占到了逆来顺受的便宜。
“好好好,”主座的教授开心地说,“可算见到一个明事理的年轻人了。”
孟初还没来得及微笑回应,导师在他身后稍稍推了一把,示意邻座的那位教授。
他刚要走过去敬酒,导师提醒他:“杯子还空着呢。”
孟初盯着手里的分酒器,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完了。
第一杯他干了,这些话又把他架在那儿,接下来的每一杯,他怕是都要喝完。
他忘了,那些反抗旧例的同龄人,之所以愿意付出反抗的代价,是因为顺应旧例,会更痛苦。
这和博士生时代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学不会送礼,也不懂得如何讨老师欢心。于是,他只能选最笨的一条路:听话。
无论是接送孩子上学、辅导功课,还是搞报销、订机酒,反正助教的活他干,秘书的活他干,保姆的活他也干。
组里那么多学生,他干的杂活最多,并不是因为他最需要导师的照顾,而是大家都看明白了,他最好压迫。
同样的杂活,交给别人,别人能找出各种理由搪塞、拖延,就他能排除万难,压榨自己,觉都不睡也给你做好。
这样的天选打工人,谁不愿意用。
导师是拥有绝对的权力,但也不会随意动用。他们手中那柄切断学生学术之路的利剑,很多时候,是不会出鞘的。
别的同门能看出这一点,所以在尽量不得罪导师的情况下,最大限度保全自己的利益。
他做不到,因为不敢,也因为不会。
归根结底,还是他能力不够。
他没有反抗规则的勇气,也没有明哲保身的技巧。就算是顺从,有人能从顺从中获取最大利益,而他,只会被剥削、利用到底,最愚蠢的顺从。
他和第二位教授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胃里已经有点难受了,嘴里除了辛辣的酒气,还有一股胃酸倒流的苦味。
孟初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在这里的是孟寄宁,他会怎么做?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会傻到一下子干掉。
就算不陪酒,他照样能说出动听的话,哄这群人开心。
退一万步说,即便干了,他事前也会强调自己不会喝酒、不常喝酒,把这杯酒的价值拉到最大,把对方的地位捧到最高。
在之后的敬酒轮回里,他总会有办法让自己脱身的。
孟初想不出来,他没这个能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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