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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寄高中写的东西。在车上听见那俩小年轻的争吵,他也想起来该把手机相册里该删的删掉,不过他手机里的东西确实很少,只有很久之前拍过的陈寄的字,让他在这片高空里思考,如果他现在掉落在地,是不是也会被这场雨洗去。
难以置信地,比起剧烈的疼痛,比起消失的永恒,林思弦更害怕这一幕,害怕自己的血液被彻底洗刷的这一幕。
面前的城市截面赤诚向他展开,往左是灰黄的旧城,往右是玻璃峭壁,金融中心的棱角切割的税单。这些都在他眼里。
眼里,眼里。在林思弦闭眼的瞬间,心里那朵云终于膨胀至炸裂,而它的构成分子不是哀伤、眷恋抑或恐惧,而是最直接的不甘。
林思弦突然就不想跳了。
来这里的理由有很多,日复一日的疲倦,冷暖自知的琐碎,对彻底安宁的向往,而反抗的理由只有不想。不想被洗刷、不想被迭代、不想被遗忘。不想就这么消融在所有人的眼里。
他什么都不能做,但他还能存在。存在在当下,存在在雨里,存在在于蕊的碑前,也许有朝一日存在在吕如清念念不忘的台上,存在在面前那块正在招商的广告牌里。
金融中心也有个旋转餐厅,陈寄也许会去那里跟人约会,像他那样的人一定会提前预定窗边位置,会为对方拉开座椅,他们会分享晚餐,会聊未来,会度过整个夜晚,直到他看见那块广告牌,服务员就在此刻呈上甜点,于是这个夜晚里他分出普通的一秒,想起以前有一个很麻烦的人,每天指使自己去买讨厌的慕斯蛋糕。
他要为这幻想中的、不切实际的一秒活下去。
这根烟抽完,林思弦站起身来,沿原路返回。
下楼的路比来时更晃,走到二楼的瞬间,看见面前有个一晃而过的背影。
没等他琢磨那是什么,钢架碰撞、天旋地转,将他的记忆彻底钉在这片废墟。
作者有话说:
引用诗句来自李庄《身体清单》。
第48章 同一秒
睁眼的第一秒觉得轻飘飘。怔愣片刻后才发现是没有关窗。
病房的电视还在,吊瓶还在,林思弦看了一眼挂钟,距离他上次睁眼也就过了五个小时。
本该安静的环境里,出现一道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来自沙发上睡得七歪八扭的娄殊为。吊瓶已经空了,林思弦挣扎着起身,叫了对方两句:“娄殊为。娄殊为。”
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林思弦忍着头疼翻身下床,先把对方的手机掀翻在地。怎么老是这种事,他也不想偷窥娄殊为的隐私,但字体太大,还是看见娄殊为在一个问答软件上发言——
“我有一个朋友撞翻了我另外一个朋友,不是故意的,就是两个人撞在了一起,而且我朋友没有用力,另外一个朋友不知道怎么就倒了。如果这个朋友重伤了算什么罪?会不会坐牢啊?”
......这人是不是有病。
林思弦受不了了,叫了一声他爸的名字:“楼一祥!”
娄殊为立竿见影地醒了,用一种比判了过失致人重伤罪更严重的眼神茫然环顾四周,确定刚才是幻听后才松了口气,这时才看见身残志坚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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