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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象:“怕我杀了你,又为什么要救我呢?”
他滚烫的鼻息打在森的手腕上,这的确是太宰十五岁之后他们少有的近距离接触,他是如此忌惮他,以致于每次见面都要布下无数防线,才能远远看这孩子一眼。
森鸥外沉默了一瞬,将太宰扶到垫高的枕头上,不动声色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但是他却没有完全放开太宰,他掐着太宰的一只手腕,像是拆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慢条斯理挑开腕部的绷带结。
“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职责嘛。”森微笑着,无懈可击:“而且我只是为太宰君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降温处理。”
他一边说,一边一圈圈解开缠绕在太宰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下面光滑平整的肌肤。医生的指腹隔着粗粝的布料不轻不重摩挲着病人的肤肉,像是一条阴冷的蛇贴在身上游走。
“真是神奇啊,太宰君昨天几次心脏停跳,却查不出发烧以外的病因。”
“失血骨折就算了,全身上下连块淤青都没有,曾经的伤疤也消失不见,简直是……”森鸥外轻声细语道:“宛如新生。”
他的指尖沿着淡青的血管向上轻抚,直到颈侧的某一点,他骤然加重了力道,如刀片般的指甲抵在太宰的命脉,嘴角的弧度纹丝不动:“我想,如果割开这里,太宰君就会像一条脱水的鱼,大张着嘴抽搐着,动脉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洒在床头,血沫堵在气管中带给你窒息的痛苦——但是你还活着。”
“太宰君,你知道为什么吗?”
太宰抬起充血的眼珠,瞳孔涣散,忍着眩晕有些厌烦又疲倦地看了森一眼。
也只有一眼,他睫毛颤了颤,随即又阖上眼睛昏睡过去。
森鸥外顿了一下,似乎在以医生的专业素养评估太宰是装晕还是真晕,最终松开了对太宰的桎梏。可是他却没有离开,反而一点点俯下身子,直到超过这对师徒给彼此设定的安全距离。
太宰依然没有睁眼,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缓慢细密的热意,轻浅急促地氤氲在空气中,眼尾都烧出一抹晕红。他安安静静躺在森鸥外的阴影之下,像一只被人笼在掌心赏玩的娇雀,狭小的空间里陡然升腾起一种古怪的暧昧。
首领温凉的唇瓣贴在叛徒灼热的耳尖柔声道:“——因为你不可以死。”
“太宰君,没有得到允许你还不可以死啊。”
*
太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终于能看清周围的事物了。
他大约是在某个地下密室里,墙角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旁边摆着一只医药柜,里面都是没有贴标签的私人制药。
柜子上面放着一杯水,也可能是伪装成水的毒药,但是太宰还是伸手拿了起来——就像森鸥外说得那样,世界意识还不允许太宰治死去。
太宰在小时候——是真正的小时候,比二十二年前还要久远的过去,他也曾思考过,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
一个正常人类,是不应该随随便便穿越时空壁垒,也不应该时男时女时大时小,更不应该变鱼变猫变狐狸的。
二十二年的生命中,他做过巫师做过咒灵,也曾端坐神龛,也曾蜚声文坛。不管多么平凡的身份总会引人注目,不管多么耀眼的成就终究不得善终。
直到世界意识告诉他,因为他是太宰治。
每个世界都有一颗太阳,每个世界都有一本【书】,但是这么多世界加起来,却只有一个太宰治。
太宰治是比太阳、比【书】、比世界还要珍贵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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