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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善演出?
无论是哪一种,都虚伪得令人作呕。
“你还没回家吗?”
他的语气熟稔得像是我和他是什么很不错的关系,我转身往公交站走。他追了上来,牵扯到膝盖上的伤,不自觉吸了一口气,“嘶……”
就只是膝盖上破了一块皮而已,也太小题大做了。我上了公交,坐到平日的那个位置。伪善者投了币,走过来,没有坐下,而是把空座位让给了后头一个带着小孩的母亲。
年轻的女人连声道谢,伪善者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心里冷笑,看来这就是伪善者想要的,做一些没必要的事,得到一些无意义的褒奖。
公交每次急刹车,他都会无限放大那点不起眼的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树木从窗外一棵棵晃过去,晃了两个站,我忍无可忍地站起身。
这么一点伤算什么?如果他来我家,他能捱得过一星期吗?既然那么娇生惯养,就不要到处装善良,和学校里其他人一样,本本分分地作恶就好了。反正人生来不就是恶的吗?
伪善者的表情很惊喜,似乎我起身的这个动作都成了对他的肯定,“诶?你是让给我坐吗?”
我没接话,他也不怎么尴尬,厚脸皮地对我笑了笑,坐了下去。
下车前,他往我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一瘸一拐地下去了。
是一块鸭子橡皮。一脸蠢相,确实很适合他用。包装还没拆,看来他自顾自地把在文具店里淘到的垃圾当成礼物送人了。
桌上没有饭菜,佣人们一边看我脸色一边继续打扫,叔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来不能吃饭的惩罚要再多几顿。
我无动于衷的模样让他满肚子气无处发泄。叔叔揪住我的衣领,决定更改一下教育方式,是我父亲最擅长采用的那种方式。断食不能让我长记性,那么毒打总应该可以。
叔叔用手势示意佣人们回避一下,家丑不可外扬,他站起来巡视一圈,用眼神来抓取最趁手的工具。高尔夫球杆就在很近的位置,白天他拎着这根球杆谈生意时失败了,现在他睹物生情,球杆除了用来打球,还很适合用来揍人,正好脚下有个沙包。他高高举起球杆。
等叔叔打够,佣人们终于出来了。这么难看的家事,不好直接上医院,家庭医生就是这种时候派上用场的。医生提着一个巨大的医药箱走来,检查片刻,叹了口气,肋骨断了,这几天先别去上学了。
我看到妈妈站在人群之外,穿着睡裙,脖颈上的伤口结疤了,没有再往下淌血。大家都走出房间了,她才走过来,俯下身,长长的头发落在我的胸口。
死亡改善了她的脾气和精神,她脸色惨白,神情却比往常温柔。她用冰凉的手指摸了摸我的脸,尽管那无济于事。
剧痛并没有消散,我费劲地呼吸着。
她怜悯地望着我,望着从她子宫里孕育出的生命。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把我打掉算了,好过留我自己寄人篱下地受罪。
我一动不动,等她把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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