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实业兴邦(4k)(2 / 2)
「喔?」
「顾对历史也感兴趣?」
唐景辉听到顾珩所言,眼睛稍稍亮了起来。
论茶道,他不是齐国伟和邱颜峰的对手。
可是论历史,齐国伟和邱颜峰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他能稳坐吉省教育系统最高位,自然也是有着真才实学在支撑的。
「就随便看看。」
「跟唐叔你们比不了。」
刚刚在谈论茶道的时候,顾珩是假谦虚,现在他却是真谦虚,就唐景辉刚刚所展示出来的博学程度,他感觉他就是再读100本历史类书籍,跟对方也是相差甚远。
「咱们就是酒后闲聊,对错都无所谓。」
唐景辉听到顾珩这样说,不禁兴趣更浓:「既然小顾你刚刚觉得我说的那句话特别贴切,那你就说说那句话贴切在何处啊?「
伴随着唐景辉话音落下,圆桌众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顾珩。
恩情固然是恩情,这一点永不会变。
可要想大家未来能长久相处,同频就非常重要了。
否则,那就是互相迁就丶互相难受,最后就算是想要强行维持,结果也只能是渐行渐远。
顾珩面对众人注目,稍稍沉吟了一下。
「庆历新政,范仲淹推行均田赋丶厚农桑,却因触动了豪强利益,不过一年便废止。
,,「王安石变法,一句不畏浮云遮望眼』千古流传,他却不曾想到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批他祖宗之法不可废。「
「同样都是为了强国,为何结果迥异?「
「我想根源正是唐叔刚刚所评判的那句话:历史的深度不在结果,而在选择时的矛盾!」
「范仲淹明知会得罪权贵仍要变法,司马光明知新法有利民生仍要守旧,这其实不是矛盾,而是历史滚滚车轮里面身居其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担当。「
唐景辉既然问了,顾珩就敢回答。
众所周知,长辈对晚辈问话,最讨厌的场景不是晚辈答错,而是晚辈吭吭哧哧始终不答一言。
更何况,将统子爹给出的历史书单详细深读过的顾珩,对于历史的掌握和理解,绝对是远超同龄人,甚至是远超同辈。
就在顾珩此番言论说出以后,唐景辉丶齐国伟和邱颜峰等人目光交错,彼此眼底都隐晦地流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
今日闲谈,仅是众人一时兴趣。
在此情况下,顾珩根本不存在提前准备一说,这就说明顾珩刚刚给出的看法和见解,完全出于平时积累。
能在如此年纪,就能引经据典张口就来,纵使看法和见解稍显浅薄,却已经是实属不易的结果了。
众人目光交错,齐国伟等人心里都涌出了些许兴趣。
「顾读过《史记》?」
齐国伟突然接过话来,向着顾珩询问道。
「读过。」
顾珩满脸乖巧,如实回答道。
「《史记·货殖列传》里管仲推的【官山海】政策强调国家管控,而明清商人如沈万三丶晋商乔致庸又以私人资本壮大。」
「前者代表官商,后者代表民商。」
「古时,前者盛则效低创抑,后者盛则皇权不稳。」
齐国伟眼神稍显深邃,望着顾珩微笑询问道:「小顾你对此如何看待,又是否觉得这两者并行发展存在矛盾呢?」
唐景辉丶邱颜峰和姚琴心等人听到齐国伟突然向着顾珩抛出这样一个问题来,神色都微不可察出现了些许变化,但却谁都没有开口多说什麽。
而顾珩面对齐国伟突然抛出来这样一个问题,也是神色稍微有些变化,转而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因为餐桌很是安静,再加上顾珩注意力高度集中,使得顾珩新获得的Buff【渊渟岳峙】被自动触发,思维能力瞬间得到大幅提升。
与此同时,顾珩在齐国伟等人眼中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
无论在医院探望还是到家做客,顾珩始终表现得很是谦逊有礼,给他们的感觉就好像是子侄后辈一般。
然而,顾珩现在周身所弥漫的气度,让他有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大气,时而如深渊静水流深,时而似山岳岿然不动。
如此不凡气度,着实让齐国伟等人都感觉到了惊艳。
「齐叔,我觉得并不矛盾。」
顾珩沉思片刻,朝着齐国伟给出了他的答案。
「如何解释?」
齐国伟轻声追问道。
「管仲的盐铁专卖,是在农耕文明初期保障国家战略物资。而晋商的票号丶徽商的盐纲,则是在商品经济萌芽时突破地域限制的金融创新。「
「二者看似对立,实则共同构建了实业的两种维度。「
「这正是历史的辩证法。」
顾珩对答如流,神色依旧谦逊。
坐在旁边的唐子恒,他整个人现在有点懵。
刚刚大家不都是排排坐丶安静听讲的好兄弟吗?
怎麽一眨眼,好兄弟你就开始装上了呢?
什麽货殖列传丶什麽官山海丶什麽辩证法兄弟,你在这叽里咕噜说什麽呢!
你没看到我爹已经向我投来不善的眼神了吗?!
唐子恒有点慌,相较于自家老爹对于历史书籍爱不释手,他从小到大真是看书就困,小时候因为这件事情他可是没少挨他老爹训。
「顾,那你对古代重农抑商这个政策如何看待?」
唐景辉大概明白了齐国伟的想法,于是他接过齐国伟的话柄,向着顾珩又问道:「汉武帝时乏桑弘羊推行盐任官营,凉司马迁却在《货殖列传》里肯定商人的价值。「
「汉武帝的盐伏官营,是在战争压力下集中资源,而司马迁的记载,则是对民间经济活力的记录。」
顾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齐叔丶唐叔,你们其实真箱想问我的问题,其实是我对实业兴邦』这四个字如何看待吧?」
顾珩朝着鸟人笑了笑,没有再让鸟个长辈继续跟他绕弯子,直接给出了他的看法和回答:「我认为真箱的实业兴邦」,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
「伶像德国鲁尔区的煤矿丶钢任厂,在丕战后转型为科研重镇,靠的箱是对原有工业基础的再利用与创新。「
「在我看来实业的核心,在于它能否持续产生溢出效薯,它的本质,其实伶是一种生产性的文明形态,它既包括物质生产,也包括技术创新。」
面对着齐国伟和唐景辉等人那渐渐已开毫不掩饰的赞叹之色,顾珩以过去四个月深读的50本历史类书籍为薪柴,以刚刚Buff【渊渟岳峙】所进发出的思维灵光为薪火,将他的所感所悟向着众人侃侃而谈。
「今拿我面这个瓷杯来说。」
顾珩越说越自信,他随手举起面前茶杯:「景德镇瓷器举世闻名,从宋代的青白瓷到元明的青仏,背后是窑工对火候丶釉料的千年摸索。」
「还有川蜀蓉城的都江堰,李冰父子不仅修了水利工程,更创造了「深淘滩丶低作堰』的治哲学。」
「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简单的造物,而是文明对自然规律的吨握与薯用。同样,我认为实业兴邦的深层逻辑,其实伶是让一个民族从「顺薯自然」丞向改造自然』,从生存』丞向「发展』。」
顾珩说到这里,目光环顾一周。
「这一」
「今是金融永远无法替代实业的弗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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